因为下雪,伙伴公司放弃了开车的计划,改为坐夜班火车去陕西,而我是到汉中以后才听到我们欲去的小县城那个默默无闻的小站被取消,那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车站,我数次从那里回川,几乎见过小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和我在任何一个大站见到的铁路工人截然不同——大站的人是无情和麻木,而他们,是平静,平静到你从他的眼神里读不出任何东西。甚至可以夸张地说:那是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平静。
类似的感受应该是出现在10多年前经过长江三峡时,每一次突然发现两边悬崖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或者一幢简陋的房子时,我都会去想像他们的模样、眼神和生活——当然,事隔多年后我才渐渐明白:有时,不是我们无法理解他们,而是我们并不懂得这个世界,我们拿自己的标准去衡量他们的生活——而他们,也许是同样态度:那些来去匆匆步履茫然的人,不可理喻......
取消一个小站和一个人的死去并没有两样——就象我们面对一场车祸或者一次自杀时,很多人常挂在嘴边那句话一样:死就死了,反正中国人多——我无法去批评人们的麻木,悲悯世界从来都是少数人的情结,而我,也仅仅是难以想像这样一些人,习惯平静面对离别重逢、面对泪水欢笑,他们该怎样来面对自己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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